朋友讲,将来千万不可以找有钱的男友,男性只须兜里有点钱花花肠子就长出来了,花天酒地是小,一旦被外面的女性迷住,糟糠之妻就面临下堂的危险了。当时我感觉这话非常可笑,以此来看天下有钱男性的老婆不都悬了吗?
后来从海量影视剧和小说中看到了类似的情节,也听到过周围事业有成的男性为了情人与老婆离婚的状况,才不能不有的相信“男性兜里不可以有钱”的断言,也发出一些感慨:难道感情在资金面前这样不堪一击?遇见李青海后,我才渐渐知道了这类兜里有点钱的男性面对老婆与情人时的心理状况,其实他们也非常矛盾,一再付出只不过怕失去过去付出的所有。
电话中李青海对自己这4年生活的总结是:为了一个坐台的女生,失去了家庭,失去了资金,失去了众人的信赖。大家约在他的水站见面。站在公交车站,我给李青海打了个电话。一会儿工夫,一辆摩托车停在了我身边,“你就是闻心吧?”我点点头,问他水站在什么地方?“离这还有一公里吧,你上车吧,我带你过去。不过不好意思了,用如此的车接你。”我笑了笑,坐上了李青海的摩托车。
水站门外放着两只鸽子,羽毛泛着亮光,一看就不同一般。“我这人喜好特别多,养鱼,养鸽子。”他指着其中一只鸽子自豪地说:“这只鸽子花8000块钱买的,前些日子参加了一个信鸽比赛,它给我赢了5000块钱呢。”谈到这儿,李青海的声音变得有的低沉,“如果没碰上这个女生,我可能还在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倾诉者:李青海 31岁 私企老板
李青海过去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贤惠的老婆,可爱的女儿,生活其乐融融。只不过这所有被十八岁的坐台小姐梦弦改变了。
李青海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点燃一支烟,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李青海的语速非常快,从中听不出任何不快、悲伤等情绪,好像在讲一件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故事,他说即使再痛苦,事情也已经发生了。
我从小就非常自卑,就由于这张嘴。(李青海指着我们的嘴,我发现他的上嘴唇右边有一道伤疤,那好像是唇部手术缝合落下的。)就是这个缺点让我从未想过恋爱,上学时我没对任何一个女生产生过好感,怕人家看不起我;上班后也没想过要找个媳妇成个家,我感觉没人会对我有兴趣。我爸爸妈妈虽然不说,但心里一定着急,就暗中托亲戚朋友给我介绍对象。
上班时间不长,我师傅就给我介绍了个女友。她叫刘小惠,比我大3岁,也是工人。首次见到刘小惠时我心里没什么感觉,后来的相处也特别平淡。和刘小惠相处近两年后,大家结婚了。
大家跟我爸爸妈妈住在一块,我父母都有工作,不需要大家给月钱,有时大家缺钱他们还会贴补大家。天天我和小惠回家时,他们已经把饭菜都端上了桌,我和小惠只管吃,吃完了就往屋里一躺看电视,那段日子过得挺美的。
结婚以后唯一的波澜恐怕就是女儿的降生。小惠生小孩那天的情景我记得了解极了,说起来还有点好笑。大半夜的小惠把我从睡梦中叫醒,“健,我肚子疼。”睡得迷迷糊糊的我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看着她疼痛难忍的样子,我不知所措,愣了半天才想起找爸爸妈妈。“小惠肚子疼。”我站在爸爸妈妈卧室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我妈当即决定立刻送小惠去医院,大家一家人打了辆车直奔医院。
大夫检查后问我:“刚开了两个骨缝,明天中午都未必能生,住院吗?”“住!”没等我说话,我妈就做主了,“老头子,你跟小健回家把洗漱用具拿来吧,再看看有哪些需要的都带来。”我妈继续发号施令。
把东西拿齐后,我又连夜赶到老丈母娘家,告诉他们小惠快生了。和老丈母娘老丈人到医院时已经早上五六点钟了。我跑到病房才发现床是空的,这个时候护士告诉我小惠已经被推到手术室了。
手术室外我和我父母,还有老丈人老丈母娘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我最紧张,低着头面对雪白的墙壁,嘴里念念有词:“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生个跟我一样的怪物。”过了一会儿,一个护士从手术室出来问:“哪个是刘小惠的家属?”我转过身看着护士,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爸爸妈妈和老丈人老丈母娘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到我身上,我妈捅了我一下说:“叫你呢。”我这才缓过神来,对护士说:“我是刘小惠家属。”“生了。”护士不紧不慢地说。“嘛呀?”我战战兢兢地问。
护士看着我的样子笑了,“女生,母女平安。你女儿挺好看的。”听了护士的话,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念叨着:“谢谢老天保佑。”
那一年天津刚刚有母婴病房,我妈决定让小惠和孩子住最好的母婴病房。那一夜小惠睡得非常安稳,我却打了一宿更。
隔几分钟就走到女儿的小床边,俯下身,将耳朵贴到女儿的胸口,听到心脏还在跳动,我就开心得不能了。再隔几分钟我就又忍不住走过去,将右手食指伸到女儿鼻孔前,感觉到女儿微弱的呼吸,我又开始手舞足蹈。我当时就怕女儿忽然间不在了,特别紧张。
2000年,我下岗了。我爸正好开水站,就把水站交给我了。那时我干得特别起劲,水站开始只有两个送水工,有时忙不过来,我就跟着一块去送。后来我又开始跑顾客,从刚开始的几个顾客干到后来的几千个顾客,而且先后拿下了雀巢等几个品牌桶装水的代理权。为了跑业务便捷,我爸给我买了辆车。
后来我还专门装了一套管理系统,只须是在电脑中登记的固定顾客,一旦他们打电话订水,只须根据电话中的提示就能完成订水过程,电脑会自动处置,打印机自动将订水单打印出来,送水工就能根据订水单送水了。
2001年,我的水站已经初具规模了。通过我妈的关系租了三间房,一间当库房,一间当办公室,一间当休息室。月租200元,水电随意用,很实惠。
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淡生活马上被打破了。
大家的聊天时常被电话铃声打断,李青海每次都抱怨:“什么问题啊?”可一旦拿起电话,就会变得非常和气,耐心地登记用水户的信息。李青海说自从认识梦弦,他就极少这么认真地工作了。
我有个顾客叫汪伦,大家常常一块出去吃饭、洗澡、泡夜店,我和梦弦就是通过他认识的。那年梦弦才十八岁,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五几,皮肤非常白。别看她才十八岁,在这个圈里混的时间却不短了,说话办事八面玲珑。
刚开始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只不过喝多了,互相留了个电话而已,没想到后来她常常给我打电话。她说她自己租房住,房屋里什么都没,我看她挺可怜的,就常常帮她,给她租住的房屋里添置了电视、冰箱等电器,让她的生活可以过得舒适一些。我对她付出挺多的,不过完全没那种想法,我这人就如此,太讲义气,再说了,给她买这类东西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也不在乎。
有一天梦弦忽然给我打电话,说她非常难受,期望我能陪陪她,我二话没说就开车去找她了。那天我才了解她一直跟汪伦在一块,目前她想和汪伦分手。
我安慰了她很长时间,劝她找份正经工作,不要再当坐台小姐了,对此梦弦不置可否,只不过在分手时她问我:“我喜欢你,大家能在一块吗?”这话还真把我镇住了,她的话居然让我有了触电的感觉,而且眼前的这个女生年轻充满活力。我晕了,稀里糊涂地就跟她在一块了。我给她另租了一套房屋,把电器添置齐全,然后就开始了大家的同居生活。我的行为取得了梦弦的心,却毁了我和汪伦的交情,他说我抢了他的女性。
刚开始我只不过偶尔在梦弦那过夜,后来开始整个星期不回家,小惠开始怀疑我有了外遇。她整天疑神疑鬼的,通过各种办法想逮我个现形,可一直没成功。后来不了解她从哪找到了汪伦,期望汪伦告诉她我在哪。
这倒给了汪伦一个报仇的机会,他把我和梦弦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小惠,而且还把我租房的大概地址告诉了她。在一个范围内找一个人难,但找一辆车就容易得多了,小惠是先找到我的车才找到我的。为了挽回我的心,保住这个家,小惠一再原谅我,可我那时不知中了什么邪,在家老老实实呆上几天就会忍不住去找梦弦,我了解自己对不起小惠,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的行为让小惠心寒,她一怒之下到法院起诉离婚。
我不想离婚,我爸了解我的想法后,跟主审法官、律师都打好了招呼,让大家离不成。首次开庭我还说不离呢,第二次开庭法官问小惠是不是想离婚,小惠狠狠地说了句:“离。”我抬头看到她那张冷漠的脸,气得火直往脑门上顶。
我了解她明明不想离,却死要面子。当法官问我时,我冲着法官斩钉截铁地说:“离。”此时法官、律师,还有小惠的脸色都变了,他们哪个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个“离”字。我和小惠就这么离了。法院判我给付小惠17000元的赔偿,我手头一分钱都没了,根本没钱给小惠,她居然让法院的人到水站来强制实行。那天我刚把女儿送到学校,法院的车就来了。我手里没钱只能找我爸要,恰好那时我爸要做腰椎手术,手术费正好是17000块钱,
老爷子二话没说就把钱给我了。目前想想我真是不孝啊,不但把我爸做手术的钱拿走,他老人家住院期间我一天也没照顾过。
刚离婚那会儿我想过复婚,也为此和小惠谈过。可是当小惠认真筹备与我复婚时,我的魂却又被梦弦勾走了。有一天小惠要跟我见面,我却推三阻四,小惠一怒之下到水站来找我。看到站在我身后的梦弦,小惠什么都了解了,不了解她从哪拿了一把菜刀,冲着梦弦就过来了。幸亏我反应得快,一个箭步冲到梦弦面前,抓住了小惠的两只手。她使劲挣脱,菜刀一歪不小心砍到了她的左手手腕,血流了一地。后来到医院检查才了解那一刀挑断了筋,到今天她左手手指依旧伸不直。
李青海的买卖做得那样好,掏出1万7千块钱应该不成问题,他却为此向马上做手术的爸爸伸手,他的钱呢?当我提出这个问题时,水站送水的工人笑了,李青海摇摇头,继而又点着一支烟,无奈地告诉我:“都给梦弦花了。”
梦弦爱钱,而且烧钱的速度惊人,逛一趟街能捎回一堆东西来,衬衫、外套、裤子、鞋、化妆品……应有尽有,而且逛街的频率非常高,几乎每天逛,只须一逛准购物。钱花完了就找我要,早上把一千块钱递到她手里,晚上回来就只剩下几元钱了,即使我再有钱也供不上她这么花啊。而且那时我基本不如何去水站了,整天跟她在外面疯,水站三天两头关门,顾客从几千人锐减到几百人。
那段时间我给梦弦没少烧钱,给她过个过生日一天就花了3700块钱。先是叫了一帮朋友到餐馆吃饭,一顿饭就七八百块,吃完饭到飞龙玩,我花了1000块钱买了第一排最中间的座位。然后又花了200块钱让主持人站在台上给她祝贺过生日。一个毛绒熊玩具又花了好几百。那天晚上酒水饮料也花了不少钱。第二天清醒下来一算,才了解一个晚上居然花了3700块钱。我有点自责,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给爸爸妈妈庆祝生日,从来没给小惠庆祝生日,而且极少带女儿出去吃饭,却花这么多钱给梦弦生日。
和梦弦在一块后我过去试图让她换一份正经工作,她却怎么说都不换,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不费力气就能赚钱的工作。我没方法,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她把挣的钱都存到我们的卡里,存够一两千就拿回家骗她爸爸妈妈说是单位发的,她爸爸妈妈也不多问,高开心兴地收下。我从不问她挣了多少钱,更不花她的一分钱,这钱在我看来挣得有的不干净。
以前挣的钱非常快就花光了,我开始跟亲戚朋友借,今天找王姐借200元,明天找李哥借300元,借来钱立刻就给梦弦花了。一天两天人家会借,时间长了其他人就不借了,有的朋友干脆对我说:“哥们儿,出去吃饭洗澡随你挑,借钱不再计较。”无法我只好从最亲近的人身上下手,我曾从我弟的口袋里拿过钱,还把我家在郊区的一块地给抵押了,后来都是我爸出面还钱才把问题解决了。用咱天津话形容如此做有点“狗食”,可我已经顾不了那样多了,我只想用资金满足梦弦,把她栓在我身边。
正在我为借不到钱发愁时,梦弦老姑的孩子高考考试,成绩不理想却想进个好学校。我弟弟在教育部门工作,梦弦老姑就托我帮忙。孩子入学的事办得非常顺利,但需要一些钱打点,我给梦弦老姑打电话,她问我需要多少钱,我一张口就是5000元,她二话没说转天就把钱送来了。我拿着钱开始盘算:这不是个来钱的道吗?我开始三天两头给梦弦老姑打电话,先后要了26000块钱,这26000千块钱转眼就成了梦弦的衣服和鞋子。
去年我申请了20000元小额无息贷款,携带梦弦到银行拿到20000块钱时,梦弦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她快速把钱装进我们的背包里。回到家,她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那20000块钱,笑眯眯地对我说:“老公,我想像电视里那样扔钱玩,看看到底是什么感觉。”看着她情绪高昂的样子,我毫不犹豫地址点头。她便像疯了一样地站在床上,将两捆钞票打散,拿起一把向房顶抛去,继而又抛起一把,20000块钱被她抛得满屋都是。看着一张张钞票,梦弦笑得灿烂无比。我了解这20000块钱留不住,但它毕竟买到了梦弦的笑容,我认了。
再后来我还卖过血。献血车上的人告诉我目前都是免费献血,挣不到钱。后来我认识了一个血头,他让我卖血里的一种细胞。血从一条胳膊里抽出来,经过一个机器后,再从另一条胳膊输进来,卖一次能挣900多块钱。我卖过好几次,每次血头都会再给我50块钱,让我打车回家。回到家这900多块钱就会飞进梦弦的口袋,然后变成各种各样的东西。
如此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会垮掉,而且我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我失去了所有些朋友。
说到为梦弦花的钱,李青海一直在苦笑,他说他不怪其他人,只不过不了解自己当初到底如何了,而且他没想到,那26000块钱居然差点让他进了监狱。
我的钱花得差不多了,梦弦对我的感觉也冷淡下来,还向我提出了分手,恰好在这个时候那26000块钱的事也被揭穿了。
她爸爸妈妈把我叫到家对我又打又骂,说我辜负了梦弦,更辜负了他们家对我的信赖。为了这件事他们报了警,经过调查钱是在三个地方交给我的,三个地方分别由三个派出所管辖,幸好每一个地方出货的金额都不大,都不够立案标准,假如这类钱都是在一个地方出货的,我可能就进来了。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为了可以把梦弦留在身边我已经丧失了理智,我不了解啥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做。事情揭穿后,幸好我爸替我还上了这笔钱,不然我不了解该怎么样面对梦弦的老姑。
但面对梦弦的爸爸妈妈,我不欠他们的。节日给他们买吃的;平常给他们添置电器,
冰箱、微波炉都是我给买的;他们生日时我必然会带他们到外面吃饭。
那天我把梦弦所有些秘密都告诉了他们,包含我是个31岁的离婚男性,家还有个女儿;包含梦弦一直当坐台小姐的事实;还有梦弦目前的工作地址。这所有梦弦一直在刻意隐瞒,特别是她的工作,她一直骗爸爸妈妈自己在开发区一家外企做主管。这非常正常,什么女生会告诉爸爸妈妈自己是坐台小姐呢?再说她家住平房,一旦传出去一定会闹得街知巷闻,到那时她和爸爸妈妈哪还有脸在那住啊?我一直感觉他爸爸妈妈虽然表面上深信不疑,但他们一定对女儿的职业略知一二,不然她妈就不会亲口告诉我她在上学时就同时交3个男友的事实了。最后我对她母亲说:“伯母,我不是非要把她的秘密对你说,我只期望你能管管她,毕竟她是个女生,如此下去不是事,而且假如她继续如此或许会摔大跟头的。”
今年6月和梦弦分手后,我很长时间没回家,我不了解该如何面对爸爸妈妈,他们将我欠亲戚朋友的钱一一还上,虽然我没详细算过,但我了解这个窟窿肯定大得可怕,我不了解他们能否原谅我。一个多月后,经过了4年的漂泊生活我终于回家了。爸爸妈妈替我算了一笔账,4年来我给梦弦花的钱可以买一套带
装修的偏单。他们没因此责备我,他们原谅了我,我爸又把水站交给我管理,只不过在钱上开始严格控制我,我要500块钱只给100块钱,我要200块钱只给50块钱。水站的账目也有专人管理。
本以为我的新生活开始了,没想到9月份我又遇见了梦弦。当她把手放在我的手上,当她问我“你想我吗”的时候,我所有些信念顷刻间崩塌了,我抗拒不了,我在梦弦面前好像就不会说“不”,大家又在一块了。只不过这次我感觉到了梦弦的变化,她的头脑中不再有一丝单纯,什么男性可以给她钱花,她就会跟哪个在一块。有一天梦弦出去玩,我从一个柜子中看到了她的日记本。我了解偷窥其他人的日记是犯法的,但我还是没忍住。她在日记中描述了交往过的每一个男性,这个男性性格分析,有多少钱,给她花了多少钱,整个日记本中充斥着这类内容。最让我很难忍受的就是她对我的描写,在她笔下,我就像个冤大头,她了解我真心实意对她好,了解我不能离开她,我就像她棋盘上的一粒棋子,任由她随便摆布,但这个角色我已经演够了。